10月26日,演艺大世界·2020第六届上海国际喜剧节宣布将于11月20日至12月30日欢乐回归,作为上海国际喜剧节的老朋友,徐峥今年以全新的身份亮相——喜剧节艺术总监,他表示将更致力于挖掘本土喜剧新力量。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徐峥接受了晨报记者的独家专访。

关于 喜剧节

新闻晨报:经历了疫情,今年每个人都特别渴望笑声。你个人今年有没有“艰难时刻”,是如何面对的?

徐峥:我个人没有经历特别的艰难时刻,倒是特别难得地和家人在一起过了一个年,年过完还可以继续和家人在一起,我很享受的。从公司层面来讲,我们本身体量比较轻,都是做实时的案子,所以也没有受什么影响。从创作上来讲,本身有点着急要推的项目缓下来了。所以,就我个人来讲,今年倒还是面临着一些不错的选择。

新闻晨报:作为艺术总监,你对这一届入选剧目的选择是否和往年有不同的标准?

徐峥:其实每一部喜剧的创作者都会有自己的思考,我们没有必要对这个事情一概而论或者去给谁命题。但是确实,今年大家一起经历了艰难的时刻,确实会有一个共同的思考,就是“后疫情时代的创作会有什么不同”。但是我发现大家的初衷都没有变,对所有好的东西一旦捕捉到,就会蜂拥而至。所以,只要本身就是一个好的作品,选择的标准无论疫情前后,都是一样的。

新闻晨报:你提到今年的喜剧节“着力于本土喜剧的崛起”,可以乐观一点讲,对于本土的原创喜剧而言,今年也是一个“机遇之年”?

徐峥:我希望是这样。这就是我应该站出来做艺术总监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更应该更多地去挖掘本土喜剧的新生力量,支持他们,让他们敢于去创作,有更多新的作品产生,让大家能够更关注到他们。

新闻晨报:今年的喜剧节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脱口秀环节,你也非常欣赏李诞这样的新生力量。如何看待这种火爆?

徐峥:今年之所以脱口秀这么火,是因为年轻人希望通过互联网的平台看到更多跟他们日常相关的实力的创作。我说的这种“实力”,不是说吃老本,是需要不断结合当下的题材,不断创作与你的日常相碰撞的作品,从中找出那些梗来。比如同样坐地铁,你觉得这件事情很苦,但是放到脱口秀创作者口里就变成一个段子、一个梗,他可以给你拍大腿式的爆笑。这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精神的表达,就是“我说出我的生活态度,我说出我的理解,我说出我的表达。”

关于 “导演徐峥”

新闻晨报:你导演的《最后一课》单元给了大家很多笑声,也承包了电影最多的泪点,你也说过从《我和我的祖国·夺冠》到《我和我的家乡·最后一课》,想尝试大时代背景和情怀交织的叙事。所以这也是你对喜剧的定义——既要“好笑”也要“好哭”?

徐峥:我一直在追求整个作品的完整性。我在戏剧学院上学的时候就发现一个现象,只要在学校里演喜剧你就会更受欢迎,因为喜剧是最便捷的可以跟观众产生互动的作品。所以大家把演喜剧当成在戏剧学院的一种“能力”或者说“便利”。

从创作上来讲,年轻的时候很被这种“被欣赏”而陶醉,但是做了导演以后,我更加希望我的作品具有一种感染的力量,当观众离开电影院以后,能够给他们带来一种会心的东西。喜剧是一个方便之门,它打开了,可以让观众很快地共情,让观众关心我们的主人公。所以,我一直说喜剧是一种手段,在我所有的作品里面,不管是《人在囧途》还是《泰囧》,到最后还是要回溯到家庭啊或者情感啊这些主题,现在随着年龄的增加,在这方面,我希望能挖得更深一点,感染的力道更大一些。这也会在某种程度上造成缺失,或者说“放弃”,我会着意在喜剧效果上去放弃,所以如果这次《最后一课》要说承包的话,我觉得我应该是“泪点担当”。但是在未来我也许会再回归,当我知道了如何去架构情感表达,这个“工程”完成以后,我也希望找到新的形态,让它变得更加喜剧。

关于 “演员徐峥”

新闻晨报:能不能从观众视角,讲讲最初打动你的喜剧有哪些,以及现在依然在打动你的喜剧有哪些?

徐峥:小时候滑稽戏也听,相声也听,评书也听,也看卓别林的老电影,也看陈佩斯的电影,也看冯小刚的喜剧片,也看周星驰,也看美国的金·凯利、本·斯蒂勒、史蒂夫·马丁,也看《老友记》。所有这些,让你对喜剧的理解形成一种潜移默化,形成一个自然而然的综合效应,这个综合效应你是没有办法评估的。

我从小受的教育是,有的人说喜剧是不需要让人感动的,这也是一种态度。但是我小时候看卓别林的电影,虽然前面一直笑,看到最后我怎么就哭了……卓别林的喜剧,带给我特别大的力量。

到学生时代,我发现在美国,有很多主流喜剧演员,无论是罗宾·威廉姆斯还是史蒂夫·马丁,总是不断有人接棒,他们作品的构架也基本上是一个主角面临困境,然后如何摆脱,所以这种类型后来也成为我创作上一个比较主导的意识。

新闻晨报:你是我们上海的演员,第一份工作就是话剧艺术中心,而且一开始是非常喜欢尝试先锋戏剧的。但在成为影视演员之后,包括成为导演,大家对你的认识当然有“药神”这样偏严肃的作品,但更多的是喜剧。很好奇,这么多年里,是你主动选择了喜剧,还是喜剧选择了你?

徐峥:这大概就是一个探索的过程。我做先锋戏剧,更接近于艺术家的表达;做比较主流的喜剧,则更倾向于和观众的交流。如果你表达完了,但是别人get不到,这是一种交流;你表达出来,大家接受度很高,这也是一种交流。最终我选择了观众接受度比较高,更趋向于大众的一种形式。我觉得选择大众还是小众,其实只是个人的一种选择,没有对错之分,也没有高低之分。做大众,要找到被更多人接受的一个“公约数”,其实也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我在学校里演喜剧,但当时并不是为了让更多人接受,而是一种喜剧训练,打开自己的通道和魔方。其实工作以后我也没有刻意要一直演喜剧,而是《春光灿烂猪八戒》以后,一直有喜剧来找我。

新闻晨报: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替观众问的,我们最近一次在舞台上见到你是2010年的《艺术》,一转眼十年了。为什么让我们等这么久?

徐峥:对啊,为什么呢?!是太久了。

我在高中的时候参加了上海人民艺术剧院(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前身)的一个戏,那时候下了课我就骑着自行车跑到兰心大戏院。那部戏我就上台三四次,每次候场,就会有一道灯光打到我候场的侧幕,我站在那里等着大幕拉开,下面就是观众。当时的感觉是,这就是我人生应该站的位置……

新闻晨报:到了家门口,有什么想跟上海观众说的吗?

徐峥:我希望我能够早日回到上海的舞台,来演喜剧。

来源:新闻晨报 作者:邱俪华